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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鈞 薛彥田 著
看著這番凄慘場景,娜牧琪嚇得縮成了一團。卓拉撕開長袍給特古斯包扎傷口,心疼地說:“你也太莽撞了,不該去射殺那條狼的。”
特古斯也說:“你不該先向狼群挑戰。它們本不想進攻我們的。”
巴雅爾氣惱地說:難道你還想與狼共舞嗎?都怪你的馬頭琴把狼都招來了。
特古斯說:“如果有可能,我當然愿與狼共舞。它們是我的客人,是來聽馬頭琴曲的,你卻傷害了它們。”
巴雅爾說:“你愿和狼交朋友的話,就請到狼群中去吧,我可不想和你為伍!”
卓拉急得一跺腳,說:“你們不要吵了好不好,煩死了。你們為什么像草原上的公牛一樣,一見面就頂架!”
兩個男人見卓拉生氣都不作聲了。特古斯重新坐在了草地上,又拉起了馬頭琴,只是琴聲變得凄厲了,像是一曲寄托幽怨的挽歌。
特古斯心很亂,眼前凄慘場景,讓他想到了二十幾年前,他的父王白斯古冷王爺所統轄的哈日塔拉王府與科爾沁王府的一段恩怨。正是那場曾造成無數生靈涂炭的部族間仇殺讓特古斯失去了父王,家族也驟然從天堂摔落到地獄。也正是那場仇殺才使得特古斯幼小的心靈里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二十幾年過去了,特古斯成長為一個帥氣的小伙子,額吉以節衣縮食,養育了一個才華橫溢、文武兼備的蒙古漢子。從兒時起,額吉古勒黛就每天向特古斯灌輸為父王復仇的思想。特古斯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跪拜父王的英靈,每日三省吾身,也只有兩個字“報仇”。如今,離復仇的時刻越來越近了,特古斯反而沒了先前的勇氣。“這是為什么?”他在捫心自問,“是因為那個漂亮而聰慧的卓拉格格嗎?”
“梅林大人,大隊人馬追上來了!”擔任警戒的游哨飛馬奔來。巴雅爾神色緊張起來,向遠處眺望,叢林那邊,一串火把像是一條跳躍的火龍快速移動的。巴雅爾翻身上馬,抽出腰刀,說:“卓拉格格,你趕快走,我來斷后。”
卓拉一時性起,從一個侍衛手里拿過馬刀,說:“我不走,我要親手殺了那個額爾敦,才解心頭之恨!”
“好個英雄情結,”特古斯的手依然沒有離開琴弦,絲毫沒有驚慌的樣子,“只是用錯了地方。”
“不得對格格無理!”巴雅爾大喝道,“說什么風涼話,你以為拉琴就能嚇退敵人嗎?”
“梅林大人,你也不要來什么激將法。”特古斯慢慢站起身,說,“留給我十個八個侍衛,你護送格格先走吧。”
“此話當真?”巴雅爾暗自得計,便順水推舟說,“好,有種!剩下的人都歸你了,卓拉咱們走,還有娜牧琪,跟上格格。”
第十四章 敖斯爾陪親王強作歡顏
這兩日,科爾沁王府外表上喜氣洋洋,風平浪靜,一派祥和,很少有人知曉近日接二連三出現詭秘的怪事,先是王爺玉印失竊,接下來是王府格格失蹤。大喜的日子,又逢恭親王巡視,敖斯爾王爺就是打掉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了。壽宴第二天,恭親王突發奇想,要去乾隆先帝蒞臨過的白音敖包祭祀,敖斯爾心里那個氣呀,明明頭一天就安排好了的,你奕偏不去,等這邊把籌辦的設施都撤了,你卻要去,這不是折騰人玩嗎?協理不在王府,害得敖斯爾連夜派人布置現場,連覺都沒睡好,第二天坐在車上,他腦子都昏昏沉沉的。好在恭親王每天花天酒地,好吃好喝,對這一切都不上心,只對卓拉遲遲不露面,似乎有了些疑慮。
敖斯爾和榮云陪著恭親王去了白音敖包,但見敖包前彩旗招展,人語喧天,依然是一派太平盛景。遠近的科爾沁蒙古部落王公貴族簇擁著親王在敖包前祭祀,儀式非常隆重、嚴肅、濃烈。主祭人寶力格大喇嘛坐在敖包前那擺滿供品的長方型桌子后,緊閉雙目,手捻佛珠,念念有詞。其他的喇嘛穿著棕色的長袍,披著袈裟,頭戴著黃色的雞冠帽,畢恭畢敬地站在他的身后誦經。兩側有兩個中年喇嘛手持大型法號侍立著。
敖斯爾和榮云陪恭親王站在祭桌前面,其他人依次跪在他們的身后,大喇嘛和喇嘛穿起法衣,戴上法帽立于祭桌兩側擺成陣式誦經。眾多皇宮侍衛和王府衛兵手持兵器,部署在戒嚴線內,很多牧人只能遠遠地看著。
恭親王和敖斯爾王爺面向大喇嘛,手捧祭品祭拜神靈。當大喇嘛發出祭祀開始的經令后,法號奏出深沉粗獷的音調,恭親王和眾王爺雙手揖舉在胸前,虔誠地口中念咒為祭。敖斯爾王爺開始念祈禱詞:“祈禱天地山川諸神,保佑牲畜興旺安全,保佑吾民健康幸福。”
榮云福晉在一旁卻在默默祈禱“長生天保佑,讓女兒卓拉逢兇化吉,化險為夷,平安歸來。”
隨后,眾人隨親王、王爺、大喇嘛一起向敖包磕頭、念經、祈禱、膜拜。祭以牲畜,祀以香火。最后參加祭祀的人圍繞敖包從左向右轉三圈,祈神降福,保佑大清江山和科爾沁王府萬民人畜兩旺。在盛大的敖包祭祀禮儀結束后,在侍衛馬隊的護送下,驅使擁擠的人群閃出一條過道,恭親王和眾王爺、福晉驅車離開白音敖包,一路浩浩蕩蕩趕回科爾沁王府。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