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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包相會（十七）
劍鈞 薛彥田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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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過了一條小河，又穿過了一片草原，娜牧琪指著遠處的叢林說：“梅林大人，土匪就在那片林子里把格格劫走的。”
巴雅爾勒住馬頭，不禁倒抽口涼氣，對娜牧琪說：“都怪我當時太粗心，沒信下人的話，要是當時見到你們，我不會讓卓拉格格繼續往北走的，那是額爾敦的領地。唉，都是我的錯！”
他們沿著那條小路北上，娜牧琪說：“梅林大人，我在往回逃路上，還碰到一個土匪，幸虧跑得快，才沒讓他抓住，嚇死我了。”
“土匪沒有追你？”巴雅爾問，“那人長得啥樣？”
“我哪敢細看呀，可我確定他是有預謀的，我和格格去的路上，就遇到過他，還在大樹下拉馬頭琴了呢。”娜牧琪心有余悸地說，“對了，那個土匪長得還不錯，琴也拉的好，要不是我勸格格離他遠著點，她還要上前去搭訕呢。”
“混蛋家伙，不要讓老子碰上。”巴雅爾忿忿地說，“這次我豁出命，也要把格格救出來！”
有個侍衛擔心地說：“梅林大人，官府上千人圍剿都敗了，咱們能行嗎？”
“膽小鬼！卓拉格格要是救不出來，你我就都不要回去了！”巴雅爾眼睛一瞪，隨后一揮馬鞭，說，“都不許當孬種，誰要退縮，我就宰了他！”
草原的夜幕降臨了，叢林里傳來幾聲凄厲的鴉雀聲，一股山風吹了過來，帶來幾分涼意。巴雅爾和手下的人還在往前趕，山路難走，他們只得牽著馬繞道前行。巴雅爾很焦急，嘴里罵道：“這他娘的什么路！額爾敦這個兔崽子，我非活剝了他的皮不可！”
山那邊傳來野狼的哀嚎聲。他們牽的馬驚恐地嘶鳴著，騰起了雙蹄。巴雅爾回頭問娜牧琪：“你說的地方是這兒嗎？”
娜牧琪想了想，說：“好像就這里。出了不遠，格格就給劫匪綁走了。”
巴雅爾埋怨說：“你怎么就不勸勸格格，不知道這是個土匪出沒的地方嗎？”
娜牧琪一臉委屈地說：“我說了，格格就是不聽，我有什么辦法呀。”
巴雅爾嘆了口氣：“唉，卓拉也太格格氣了，從來我行我素的，真急死個人了。”
他們在漆黑的夜色中又前行了一個多時辰，前邊探路的侍衛跑回來報告，說叢林里發現了一個疑似額爾頓的探子。巴雅爾急忙差遣幾個人悄悄摸上去，想抓一個活口。不想，人還沒等上去，那個大漢卻大搖大擺地朝他們走來了。巴雅爾使了個眼色，幾個人一擁而上，將那個逮個正著。
大漢給押到巴雅爾面前，娜牧琪一驚，悄聲告訴他，這人就是她碰到的土匪。巴雅爾上前一步看了看那個大漢，卻有些失望。此人有著典型蒙古人特征，其面橫闊，顴骨高，且身材魁梧，面色卻很文雅清秀，不大像是山里的土匪。他想難怪娜牧琪說，卓拉還想和他搭訕來著。
“你是額爾頓的人？”巴雅爾投來審視的目光。
“如果是，”那人冷冷一笑，“我會自投羅網嗎？”
“那你到這干什么？”巴雅爾說，“想投靠額爾頓？”
“笑話，你為什么不想，我是來幫你救格格呢？”大漢嘴角露出一絲嘲笑，“不領情也就罷了，難怪你這個梅林成不了大事呢。”
巴雅爾霍地抽出腰刀架在了他脖子上：“我看你就是個奸細，要不怎知道這么多？”
“放下那個破玩意兒，我不吃你那一套。”大漢拍了拍胸口說“要不就從這砍？”
“好，有種。”巴雅爾將腰刀放下來，說，“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幫助我。”
巴雅爾一邊派人去山寨關口去探個虛實，一邊和大漢席地聊了起來。原來，昨晚特古斯看到失魂落魄的娜牧琪從他身邊逃走，就料到她的主子肯定讓土匪抓起來了。他順著來路，找到了土匪劫持卓拉的地方，發現了散落的弓箭和丟棄的獵物。他跳下馬仔細觀察，還在草叢里揀起卓拉格格丟下的頭飾。
“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卓拉格格呢？”巴雅爾還是迷惑不解。
“你看看這個，還用我來解釋嗎？”特古斯掏出了卓拉的頭飾，清晰可見鑄有和碩格格卓拉蒙文字樣。
巴雅爾看了看身邊的娜牧琪，她肯定地說：“這是卓拉格格的頭飾。”
“這就怪了，”巴雅爾還是不信，“你說你是哈日塔拉草原的牧民，可哈日塔拉離這六百多里，你大老遠的跑到科爾沁干什么？”
“信不信由你。”特古斯說，“我也沒必要把一切都告訴給你吧？”
“好，先不說這個，”巴雅爾說：“那你說說看，額爾敦的山寨，怎么個進法？”
“我剛去那邊轉了一圈，通山寨的山路好幾條，都有額爾敦的暗哨，還有陷阱，”特古斯說，“不熟悉地形，貿然闖要吃大虧的，人非但救不出，連救的人也一個都回不來。”
“那怎么辦啊？你們可要救出刀格格呀！”娜牧琪急了。
打探消息的侍衛飛馬跑回來，說：“梅林大人，好幾個路口都有人把守，想上山，難啊！”
“梅林大人，”，娜牧琪不免有些憂慮，“前面山高林密，易守難攻，就這兩個人，能行嗎？”
“一路上，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巴雅爾說，“硬拼是不行的，我一個人先上去，找額爾敦談判，就是做人質，也要換回卓拉格格。”
“太危險了。”娜牧琪擔憂地說，“土匪不會對格格下毒手吧，我好害怕。”
“唉，卓拉啊，卓拉，你太任性了。”巴雅爾眉頭緊鎖，嘆了口氣，“看來，我只有一死來昭示對你的真心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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