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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牛”命運,龍馬精神——品讀王玉濤

轉載 烏蘭其其格2016/06/08 09:21:52 發布 IP屬地:未知 來源:網絡 作者:瑪拉沁信息網 1632 閱讀 0 評論 0 點贊

             “丑牛”命運,龍馬精神

                                                                                            ——品讀王玉濤

                     

 捧我手里的,是王玉濤先生所著即將出版的《庫倫象教寺彩繪賞析》。在斑駁的歷史遺跡面前,玉濤用他的慧眼為我們作出精彩解讀,讓人領略了數百年前先人所留下的藝術瑰寶。


由此,我泛起了寫寫玉濤的意愿。


我和玉濤神交已久,他四十年前寫的小說和詩歌我都有收藏。但是謀面與相識,只是近三五年的事。正如一句老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我們是在一次赴呼開會前的一次聚會上相識的,自此交往日深,幾成密友。玉濤的氣場很強,幾乎在所有聚會的場合他都是人們注意的對象。有一次他自嘲說自己長的對不起觀眾,我借題發揮說;你的丑都寫在臉上了。我這樣說,是因為當時看到他在博客里自己的頭像上刻了大大的“丑”字(玉濤屬牛)。說完后自覺失言,但是玉濤毫不介意。交往日多,他的許多事情感染了我,想寫他,當時有人寫了《嘮嘮玉濤》,我就沒有寫;那年春天他寫我《踏歌起舞,山水應之》,我再想寫他,又有投桃報李之嫌,于是擱筆。但是心里一直想寫,不是因為他的作品,而是因為他的精神。玉濤是中國文化人中的另類“標本”。


2011年,玉濤的創作獲得了大豐收,一篇文章在四川發表,兩篇小說在《草原》面世,70余篇文學作品載入市內各報刊,另有多篇博客被轉載于海內外……,2012年,都市報為他開辟了專欄,刊登《老通遼回眸》,通遼日報為他開設了專題《老濤話說老通遼》。井噴似的創作成果令人贊嘆不已,讓我又滋生了寫他的愿望。


玉濤是一個善于說故事的人。有朋友證實,玉濤有滿肚子的故事。尤其是那些坊間舊聞軼事,從偽滿洲國、小鬼子到國共拉鋸,從李善人廟、姑子庵到馬道尹府,他娓娓道來,如數家珍。而我知道的,還有那些故事背后的故事。


王玉濤自幼聰穎,家境貧寒。他雖然沒有念過多少書,但是多才多藝,愛好廣泛。唱京劇、拉京胡、下圍棋、擅書法、喜篆刻,涉獵廣泛,而尤以文學愛好為甚。他早年躋身國企,后來本來有機會進機關,有一陣子幾個單位同時要調他,誰知深一腳淺一腳,八十年代中期被調入市(現科區)城建局下屬單位 “六統辦”。更想不到一個很好的事業單位竟然強行買斷,玉濤陷入了困境。他過著清苦的日子,卻保持著平民的自尊和恬淡。還好,艱難困苦,玉汝于成。在他“屈就”市委機關“守門人”的時候,與人合作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人物傳記《僧格林沁》,自此也實現了他“涅槃”般的轉身。


于是,玉濤從一位“世外散仙”重歸文壇,他的“老來變”讓人驚嘆。


他揮灑文字,一發而不可收。寫《洗澡》、《理發》,語言詼諧而雋永,寫《通遼回眸》,文字樸實而直白,寫《庫倫象教寺彩繪賞析》,考證嚴謹而精當。寫歌詞,幾至依馬可待,編劇本,令人拍案稱絕。走進象教寺,那藏身于玉柱堂門楣上的四十幅彩繪,經受了三百四十多年的風雨,依然栩栩如生地詮釋著當年的文化印記,而玉濤以深厚的學養對彩繪進行了精心地研究與解讀,讓人們進一步感受古老藝術的博大精深。這當中,有他對戲曲的了解,對歷史的精通,對文化傳承的執著。


 所以,有人曾發感慨“這些年來,玉濤發表了多少作品有人知道,他讀了多少書卻無人知道;他拿了多少獎項有人知道,他內心有多少顧慮卻無人知道;他在單位上班下班有人知道,在家熬燈打夜消磨了多少時間卻無人知道。”



                                                    

 水秀千里沃土,浪吟萬卷風流。王玉濤在草原與荒漠之間,迎朝陽,送晚霞,數星追月,沐雨櫛風。他不斷吸收消化“心憂天下、兼容并蓄”的科爾沁文化底蘊,在西遼河岸邊,在嬉戲渾濁的河水,感受廣袤草原仁愛的同時,以清醇恬淡的文字述說流淌的歷史,讓人們諦聽各色厚重的故事,成為他四十年來不曾稍減的樂趣。


讀一篇好的文字,人們往往不滿足于其知識的豐富、文獻的廣博,不止步于其語言的華麗彩飾,不流連于情感的充沛。更為看重的是作品中的思想的分量。人們期盼從盎然詩意中看到人文精神,從鮮活的紀實場景中看到文化源流的磅礴氣象,從人物故事中看到生命精神的傳承蘊涵,從游走行旅中看到自然與人生的牽連融會。玉濤的博客被鏈接不斷,“粉絲頗多。人們喜歡這類文字,是因為作者超越語言和故事之上,有深刻的精神生發和意義表達。讓我們從中得到了關于自然、人生、文化、情感以至生命的滋潤。這就是文字的力量,這就是文章的精神氣度和思想的分量。


我們看到,玉濤的作品無論考察地域、抒寫故鄉、描繪記憶,還是關于親情母愛或家國人生,都傾注著飽滿的人文精神的元素,對于所寫的內容不虛夸,不矯情,不炫耀,在這樣的文字中展示出作者的品位和風骨。比如,在《母親的記憶》系列散文中,作者采用了真摯淳樸的筆調和幾近田野筆記式的寫實文字,成為時下散文的一大景觀。


   讀他的散文《賣呆兒系列》讓人酣暢淋漓,寫活了人生百態;讀他的《老通遼回眸》使人回味無窮,寫活了通遼歷史;讀他的《樂在貧困》讓人扼腕嘆息,寫的情深意切。


此外,如《井市浮塵》以及其他寫日常生活的散文,都是在對生活真實的描繪上,顯示其性情,雖細瑣但不低靡,雖是日常小事,卻也有微言真諦,有著別一樣的精神內涵。


   他寫《適合放在馬桶上的書》,說“買黃永玉的書,最好買兩本——本放在床頭,一本放在馬桶蓋上。放在床頭的在臨睡前讀,看后會不斷偷笑,睡不著。放在馬桶蓋上的在‘方便’的時候讀,會使你腹部顫動不止,加快大腸蠕動,極有好處。讀黃永玉的書,是一件愉快的事。那里有侯寶林式的機智,有馬三立式的幽默。這種機智和幽默是骨子里生出來的,學不來、裝不像。……”


如此詼諧地贊賞一位大家的文字,實不多見。


 如果把玉濤的一系列作品看成一篇篇生活的寫意,那么他的小說應該是其中的華采篇章。讀他的小說《廟會》,他的《小酒館》、《最后的土地》、《麻臉》、《絕活》,在濃郁的生活氣息背后,都表達出當時社會的深刻內涵,展示了通遼紛繁的歷史檔案和多彩的民俗畫卷。


 這些文字一如他的《故鄉的河流》,讓我們領略到一個作家的心地。由古及今,由中而外,不長的篇幅中,折射出對家鄉的眷戀。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對茫茫人世、短暫人生做清晰的思考,是玉濤文字最為閃光之處。他沒有專文評說屈宋的文才、顏柳的書法、梅周的京韻,但是他筆下的人和事所承載的思想卻穿越了歷史時空,而基準則是一種樸素的善與美的道德支撐。也許作為一個歷經世事的人,他特別地看重樸素社會的理想精神,這種濃郁的人文氣息,是精神性的思考與闡發。這樣的文字,成就了他作品的分量。當下在諸多輕浮的文字面前,這種直面文化精神的表現,令人敬重,也鑄就了它的成色與品相。


 也許,從發掘老通遼的故事開始,他就把思索的觸角伸向科爾沁文化的諸多方面,又從現實的生活層面來描繪和表述,回味歷史成為作品中的骨架。所以,他的創作基本色調是寫實型的,其風格有如隨筆雜感類。玉濤執著于這種精神,對于寫作的追求,當然是一個有意義的堅持。


 讀他的《五十二棵楊樹》,從中我們還見到作者的另一面:短小精粹的文字,表露心曲,描繪親情,抒寫過往生活中的記憶,其中,也浸透著作者的豐富而細膩的精神感知。這樣的篇什豐富了作品的內涵,一方面與歷史人文對話,論大事,說世情,另一方面與現實的世俗生活牽手,不拘形式,輕唱低吟,有自然活潑的一面。讀他的《槐花賦》《初秋的草原》,文字坦露出一個自在休閑的漫游者形象,與思考者的背影相得益彰。我以為,無論是寫十分宏大的歷史景象,還是私人化的情感記錄,都體現出一篇篇在塵世摔打中磨礪多年的“醒世箴言”所特有的稟賦。率性而為,這或許與他的業余寫作有關。這種身份認定,或許讓我們較為明確地看到了他作品的風格,也增加了我們對于一個文化傳承者更為迫切的期待。


玉濤博聞強記,博覽群書,從文化遺產的源頭活水汲取營養,既延長了個人的文學生命,又弘揚了民族的文化之光。所以長期以來,他得以自己的文字,表達親歷親見,揭示社會上各式各樣扭曲了的人生。玉濤曾經說過,繼承文化遺產,不只是接受典籍,還應該展現前賢的人格光輝。《樂在貧困》不足千字,在玉濤作品中不占重要位置,但這篇短文卻說盡了他的全部心事。玉濤說,現在最大的痛苦,就是真誠的喪失,所有人性美在商品社會的失落。所以,他用回憶滿足自己的精神所需,讓消失的真善美在心中回放。他用筆下的文字說真話,用他的作品表達當代社會的良心。


古往今來,作家最可寶貴的是要始終保持著一顆向往尊嚴和崇高的靈魂,要在生活厚度,思想深度,精神力度上,進一步提升作品的精神品格和文化品位。玉濤的作品正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


 也許文化人對王玉濤的重新認識,應該在最近這幾年。從文學作品的生命力看,玉濤數量不多的小說經受了時間的考驗,已經成為小說創作的范本。


王玉濤在尚未記事的時候就來到了通遼,可算是一個地道的通遼人。近年來,他的絕大部分小說、散文都與科爾沁、與通遼有關,談古論今,都是對家鄉深情地回望。他說,大半生來走過不少地方,到了晚年,腳步更多的是丈量科爾沁的山水。在他的一篇《寄語》里這樣寫道:“幾年來,邁著漸顯遲緩的雙腳行走在家鄉的四季里,呼吸草原清新的空氣,眺望藍天上悠悠白云,竟成了一種嗜好。就為這一嗜好,從不敢稱老,只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丑牛”命運,龍馬精神。玉濤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他的不求聞達的活法,他的農夫般的勞動姿態,不湊熱鬧、不求名位不追私利的情操,成了文化人的一道獨特的風景。可以預期,玉濤作品的魅力將得到更多人的青睞,他的作品也讓當下的文化人獲得一個參照——見證一個坊間“草根”對于科爾沁文化的可貴的繼承與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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