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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勒黑
王文華 永前扎布
提起德勒黑旗長,庫倫旗婦孺皆知,口碑載道。他是庫倫革命根據地的創建者、享譽全旗的“革命四杰”之一。
德勒黑(1922—2001)出生在庫倫旗哈爾稿蘇木哈爾稿嘎查一個富裕農民家庭,從小聰慧好學,9歲入庫倫旗養正學校讀書,16歲即1938年考取王爺廟興安學院學習。1942年,風華正茂的德勒黑由興安學院畢業,回鄉在母校(此時改為庫倫旗國民優級學校)任教。
一、立志教育振興民族
在興安學院學習的五年,德勒黑受盡了日本教官的歧視、訓斥、辱罵,飽受日本法西斯奴化教育之苦,內心充滿對日本帝國主義殖民統治的極度憤懣,認識到一個民族一個國家落后就會遭受外敵的欺侮、侵略、掠奪。因此,他決心利用學校陣地,教育青少年一代為振興民族、抵御外敵侵略而發奮學習。他與志同道合的進步青年教師巴圖、善紀米圖等人一起采用蒙古族進步學者額爾敦陶克套的《蒙古語文新鑒》作為蒙古語文教材向高年級學生講授。同時,把《蒙古秘史》作為教材,利用課內外一切機會向學生講授,啟發學生的民族意識和民族自尊心。他們動員被日本人勒令退休、賦閑在家的原旗王爺羅布桑林沁、偽旗長那達木德、偽行政科長趙寶善和開明人士德博力合、則丹業喜等人成立助學委員會,推舉羅布桑林沁為會長,向農牧工商大戶募集助學資金,資助貧困農牧民子女上學讀書。同時,他還開辦夜校,招集各寺廟青少年喇嘛和附近村屯失學兒童學習,受到貧困農牧民的稱贊。據當時德勒黑的學生、現內蒙古民族大學高稿教授回憶,當時他經常到德勒黑老師的宿舍,向他請教一些疑難問題,有一次去,他發現德勒黑老師的床頭放著一本厚厚的日文書,就問這是什么書,德勒黑老師說:“這是一位德國革命導師馬克思的名著《資本論》, 他在這本書里第一次向世人揭示了資本家剝削工人勞動剩余價值的密秘。”德勒黑老師還講這本書的來歷:是一位從來不打罵學生,作人很低調的日本進步教師臨畢業時送給他當紀念的。由此,高稿老師得知德勒黑在興安學院學習時就開始接觸馬克思主義。可惜的是,1944年3月德勒黑、巴圖二人被偽滿洲國強征入伍,他們以教育振興民族的事業因此中斷。
二、義無反顧投身革命
1945年8月15日后,德勒黑所在興安軍鐵血部隊從唐山撤退路經庫倫,他同博彥陶吐格、田倉等庫倫籍青年留在家鄉參加革命。同年9月,布和朝祿接受內蒙古人民革命黨委派,回庫倫開展革命活動。德勒黑同蒙古族進步青年瑪尼扎布、齊木道吉、烏恩奇、滿都拉、義什敖力布、布仁等人協助布和朝祿,向群眾宣傳革命道理。
同年10月,德勒黑同瑪尼扎布、布和朝祿、旺楚克前往王爺廟(今烏蘭浩特市),路徑鄭家屯,受到中共遼北省專員公署趙北克專員的熱情接待。趙北克專員聽取他們關于庫倫形勢的匯報后,表示支持蒙古民族的自治事業,支持他們反對偽旗長那達木德“維持會”的斗爭,指示他們要發展壯大進步勢力,爭取中間勢力,發動勞苦大眾同日偽殘余勢力進行堅決的斗爭。趙北克還講了共產黨的政治主張和民族政策,使他們深受教育和鼓舞。
之后,布和朝祿中途返回庫倫,同烏恩奇、通拉嘎、布仁、哈斯布和等人利用羅布桑林沁與那達木德的矛盾,聯合以羅布桑林沁為首的封建宗教上層,推翻了那達木德把持的“維持會”,建立庫倫地方自治政府,推舉羅布桑林沁當旗長。德勒黑到達王爺廟得知“內外蒙合并”不可行,立即返回庫倫,與中共遼西省阜新地委派來的趙任遠接頭,準備迎接八路軍進駐庫倫。隨后,阜新地委秘書長于洪琛來庫倫,他和巴圖代表庫倫進步青年隨同于洪琛前往阜新縣后新邱村,會見阜新地委書記呂明仁,匯報庫倫形勢,表示庫倫進步青年真誠歡迎八路軍的心愿。 (待續)
王文華 永前扎布
10月中旬,新四軍三師獨立旅二團兩個營由遼寧省哈爾套北上,來到庫倫東南部的白廟子村駐扎,捎信與羅布桑林沁旗長聯系。羅派總務科長李春蔚、商務會副會長韓瑞周等人趕著大車送去糧食和肉食,聲稱代表庫倫旗政府慰勞八路軍,應承供給部隊所需物資,但婉言謝絕部隊進駐庫倫。德勒黑、烏恩奇得知此事,當晚同義什敖力布、巴圖、包文章組成庫倫革命青年代表團,火速趕到白廟子,向獨立旅如實介紹庫倫的情況:群眾的革命行動雖然沖散了“繼持會”,趕跑會長那達木德,成立地方自治政府,但政權落入原庫倫旗政教頭目羅布桑林沁王爺之手,軍權、財權仍被敵偽殘余勢力把持。他們深怕八路軍進駐庫倫,散布謠言,蠱惑人心,說什么“八路軍搶男霸女,欺壓百姓,無惡不做”。青年代表團迫切要求八路軍進駐庫倫,表示由他們向群眾宣傳共產黨、八路軍的嚴明紀律,解除群眾對共產黨、八路軍的誤解。幾天后,新四軍獨立旅兩個營得到革命青年提供的情報,趁旗保安隊撤至距庫倫鎮西南20多公里的揣爾吉努圖克,于10月29日順利開進庫倫鎮。德勒黑、烏恩奇、義什敖力布等革命青年發動群眾張貼標語、敲鑼打鼓,熱烈歡迎。新四軍獨立旅進駐庫倫后,建立“八路軍駐庫倫辦事處”。翌年1月初,遼西省阜新地委秘書長于洪琛帶一批干部來庫倫,成立中共庫倫旗委,對外稱“民眾運動工作部”,開辟黨、政、軍的建設工作。德勒黑同烏恩奇、義什敖力布、巴圖等進步青年主動積極給予協助。同年5月,德勒黑任庫倫旗民主聯合政府行政科長。之后,德勒黑全身心投入革命工作,日以繼夜勤奮工作,出色地完成旗委、旗政府、駐軍的物資供應任務,在全旗地方干部中嶄露頭角。
“八路軍駐庫倫辦事處”的主要任務是在庫倫建立后方根據地,為解放戰爭前線籌集軍需物資和護理前線轉來的傷病員。這就要取得當地政府、各階層和群眾的的支持協助。辦事處人員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加之缺乏在民族地區工作的經驗,語言不通,難以與當地各階層溝通、聯絡。德勒黑作為當地民族干部,主動向陳角榆、趙任遠、孫馨遠、康志遠、楊友全等外來干部介紹庫倫旗歷史現狀,風土人情,風俗習慣,民族禮節,宗教信仰,民族特點等。他了解辦事處同志的難處,積極主動協助開展統戰工作,他曾多次陪同辦事處領導同志拜訪時任庫倫旗自治政府旗長的羅布桑林沁王爺和他的弟弟寶音德力格爾及開明人士趙寶善、則丹業喜等人。
由于德勒黑、烏恩奇等人做了大量艱苦細致的工作,八路軍駐庫倫辦事處的工作很快打開了局面,在群眾中樹立了威信,蒙漢人民常來找辦事處主任陳角榆。辦事處門前每天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有商業人士前來反映市場情況的,有牧民來以馬換槍的,有群眾來要求解決糾紛的。各階層的支持,群眾的信賴,為根據地的創建創造了良好的條件。
三、識破叛匪“探母”陰謀
1946年7月初,為了盡快培養一批地方干部和民族干部,中共庫倫旗委決定舉辦一期地方干部班,由時任旗委組宣部部長的陳角榆和任旗政府行政科長的德勒黑同志籌辦。他們在哈爾稿努圖克西部靠近諾彥好若區的滿斯村,招收了150多名學員進行培訓。訓練班以毛主席的《中國革命和中國共產黨》《新民主主義論》《論聯合政府》和東蒙自治運動聯合會會議文件為主要教材,講解學習新民主主義革命的任務、對象、動力和黨的有關方針、政策及民族政策,并結合實際討論鋪導。由于辦班指導思想明確,方法得當,加之密切結合工作實際,效果好,學員學習積極性高漲。
(待續)
王文華 永前扎布
正當這時,國民黨軍大舉進攻解放區,我軍為避開國民黨軍暫時的瘋狂氣焰,保存實力,以利再戰,實行敵進我退的戰略。庫倫旗委在庫倫西部諾彥好若區杏樹洼村建庫西辦事處,以備轉移。在這種表面上敵強我弱的形勢下,有些混進旗警衛排和駐庫倫內蒙古自衛軍十四團的偽軍警、土匪、地主炮手,看風使舵、蠢蠢欲動,伺機叛變。密切注視形勢發展的德勒黑同志對此有所警覺。由旗政府警衛排派出參加訓練班的巴音巴吐表現異常,突然以“回家探母”為由請假。德勒黑了解此人,他是偽警察,能騎善射,為人狡猾奸詐,在庫倫上層及保安隊有一定影響。旗政府成立時,他搖身一變,偽裝革命,鉆進了旗政府警衛排。德勒黑找陳角榆說明巴的情況,認為此人留不得放不得,他請假居心巨測。但是將他逮捕處置,又證據不足,為時過早,無奈“準假”放行。
果然不出德勒黑所料。“準假”當晚,巴沒有回家探母,而竄到杏樹洼辦事處,策動那里的警衛排叛變,將辦事處負責人旗政府秘書楊友全帶到附近的四方廟,強行脅迫他以陳角榆的名義寫信,叫諾彥好若區全體工作人員到四方廟集中開會,諾彥好若區委書記葛占奎信以為真,帶領區委人員趕到四方廟,被叛匪繳械。接著,巴又脅迫揚友全以葛占奎的名義給陳角榆寫信,摧促陳角榆和德勒黑等辦班人員前去四方廟開會,有要事相商,預謀借“開會”之機“一網打盡”。陳角榆見信不禁疑惑:“他們有事為什么不在辦事處駐地商談,而到一個離辦事處駐地較遠的喇嘛廟?從組織關系來說,辦事處和諾彥好若區委都屬我領導,他們有事為什么不親自來訓練班找我商量呢?”陳角榆和德勒黑兩人一致認為,其中必然有詐。于是他們把訓練班遷移到廟南的南京洼辦。動身前,令通訊員陳永剛去辦事處通知楊友全和葛占奎連夜趕到南京洼。天亮前,陳角榆得到情報。訓練班剛離村,就有一支不知真象的兵馬趕到訓練班駐地搜索。拂曉時分,陳永剛返回南京洼報告,庫西辦事處警衛排被巴音巴吐策動叛變。至此,巴音巴吐“探母”的禍心暴露無遺。
四、臨危受命,出任旗長
1946年7月中旬,庫倫旗組織幾個工作團奔赴農村牧區,開展減租減息、反霸清算斗爭。養畜牧區工作團由旗參議長布和朝祿、養畜牧區區長烏恩奇兩人帶領前往良少若屯,擬清算匪首烏力吉巴圖。為保證工作團的安全,旗大隊隊長巴圖率部分戰士,隨工作團前往良少若屯。
減租減息、反霸清算觸及到王公貴族、地牧主、慣匪等剝削階級的利益,引起在內蒙古自衛軍十四團中與他們利益相關的偽軍警、特務、土匪的不滿,因此他們伺機反抗。在十四團一連服役的烏力吉巴圖的孫子青少布得知旗工作團即將進入良少若屯,糾合偽蒙疆軍士兵滿圖嘎,17日凌晨策動一連36人叛變,偷襲工作團,繳了旗大隊巴圖等人的槍支,扣留工作團團長烏恩奇。在一連叛變的影響下,原王府衛隊長、團參謀長那遜陶克套糾集一伙動搖分子逃離兵營,加入兵變行列。此時,駐扎在三家子村的四連也叛變,投奔駐扎彰武縣城的國民黨軍。
叛軍300多人進入敵占區阜新縣后,便與先期去阜新的白云龍、楊俊等人取得聯系,投奔國民黨熱河邊區軍,該軍司令索華忱點編叛兵為該軍一個騎兵團,任命白音巴吐為團長。不久這個團增加到500多人。這時投靠國民黨熱北支隊司令齊木德多爾濟的徐紹儒來這個團活動,為熱北支隊招兵買馬,以發放軍餉作誘餌把這個團300多人馬拉過去編入熱北支隊騎兵第五團,徐紹儒自任團長。其余200多人被編為庫倫保安大隊,由白音巴吐任大隊長。(待續)
王文華 永前扎布
十四團叛變后,中共庫倫旗委提出“革命青年武裝起來,反對反革命武裝”的號召,采取果斷措施,集中旗直屬機關和努圖克(區)兩級干部、知識青年,成立庫倫警備大隊,加強警戒。8月5日,旗參議會、旗政府、青年團就十四團叛變聯合發表《為反對國民黨特務勾結土匪破壞自治告全旗同胞書》。這天,內蒙古自衛軍騎兵二師司令員那欽雙和爾、政委趙石為處理十四團叛變事件,率部進駐庫倫。隨后,八路軍西路支隊司令員孫興華也抵達庫倫。根據十四團叛變前后的跡象,騎兵二師和庫倫旗委以策動叛亂罪逮捕民族民主聯合政府旗長羅布桑林沁,并沒收其全部財產。15日,召開5000人大會,公審羅布桑林沁,烏恩奇、拉喜德力格、布和朝祿等人揭發聲討羅的罪行。大會宣布中共庫倫旗委《關于改組民族民主聯合政府,撤銷羅布桑林沁旗長職務,任命德勒黑為旗長的決定》,會后游街示眾羅布桑林沁。德勒黑、布和朝祿、烏恩奇、義什敖力布等人在同叛匪的斗爭中表現了大無畏的英雄氣概,這年8月19日被批準加入中國共產黨。
五、創建庫西根據地
1946年8、9月,國民黨軍大舉進攻解放區,叛軍氣焰囂張,屢屢進犯庫倫鎮。為了保存實力,以利再戰,庫倫支隊和黨政機關人員按照遼吉省委的指示實行戰略退卻,暫時放棄庫倫鎮,轉移到庫倫西部六家子、扣河子一帶,創建庫西根據地。德勒黑同志生前回憶說:“我們撤出庫倫鎮后,一度到奈曼旗大沁他拉休整。當時,遼吉省委書記陶鑄同志親臨大沁他拉,召開庫倫、阜新、奈曼縣團級以上領導干部會,傳達中央‘關于以自衛戰爭粉碎蔣介石進攻的指示’,作出在哲盟南部的旗和阜新、彰武等縣開展敵后游擊戰爭的戰略部署。11月17日召開慶祝蘇聯十月社會主義革命紀念大會,干部、戰士聆聽了陶鑄同志關于形勢和任務的報告,提高了對全國戰爭形勢的認識,統一了思想,增強了克服困難,戰勝蔣介石國民黨軍進攻的信心。會后,陶鑄同志還接見我和布和朝祿、烏恩奇等同志,鼓勵我們充分發揮革命積極性,戰勝一切艱難險阻,將革命進行到底!大沁他拉會議是一次重要歷史意義的會議,是遼吉省南部地區軍民全面反擊國民黨軍進攻的動員大會,是我軍由戰略防御轉入戰略反攻的誓師大會。陶鑄同志很關心庫倫旗的工作,特意撥給我旗200塊銀元,緩解了我旗的經費困難。陶鑄同志對我旗干部戰士精神上的鼓勵和物質上的資助,極大地鼓舞了我旗干部戰士的革命斗志。”
10月大沁他拉休整之后,庫倫旗政府把婦女干部家屬后方隊轉移到解放區大后方,組織干部下鄉建立農會、民兵、婦救會、兒童團等群團組織,發動群眾,開展關系群眾切身利益的減租減息、反霸清算斗爭。首先擒獲處決代力營子勾結匪首、國民黨軍為非作歹,欺壓百姓,綽號“小瘋狗”的惡霸卜照英,并沒收其財產,群眾拍手稱快。接著在充分發動群眾的基礎上,相繼處決了偽艾力達(村長)惡霸地主酈久橫、惡霸地主杜增姚,清算了卜明仁、鄒連威、任國正、石城等33戶地主,并把他們的財產分給了貧苦百姓。同時,發動群眾挖掘地主豪紳的金銀財寶和槍支彈藥。在短短幾個月內,扣河子、六家子兩個區共挖出300多支槍和大量子彈。黑城子郝四家挖出15支槍和上千發子彈,鄒連城家挖出一門蘇式“大轱轆炮”。有一天,遼寧朝陽三十多個土匪趁夜流竄到根據地后入村搶劫百姓財物,殺獵宰羊,大吃大喝。庫倫支隊得知后,立即出動,在騎兵二師十五團的配合下,把土匪團團圍住,予以全殲。(待續)
王文華 永前扎布
減租減息、反露清算,打擊鄉間黑惡勢力,維護了群眾利益,穩定了社會秩序。干部戰士嚴守“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增進了干群、軍民的魚水關系。百姓從自己的切身利益認識到共產黨、八路軍是代表人民利益的,是真心實意為人民服務的,整個庫西地區村村都有民兵、婦女、兒童團站崗放哨,沒有路條任何人休想進村。有了敵情,百姓隨時報告支隊。群眾借趕集、走親訪友,到敵占區獲取情報,向支隊報告。支隊對敵占區的情況了如指掌。支隊經常出其不意,襲擊敵軍,使敵人惶惶不可終日。1946年底,旗委、旗政府在扣河子酒局子村,召開為時七天的黨員干部會議,旗委書記劉化東、旗長德勒黑總結部署了全旗的工作,為推動后來全旗各項工作起到了重要作用。
六、“綁架”通拉嘎、青原
通拉嘎是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參加革命的蒙古族知識青年,思想進步,革命意志堅定。1946年2月組建東蒙自治軍騎兵二師第八團時,任該團二連連長,4月該團改番號為內蒙古自衛軍騎兵二師第十四團,他繼續住二連連長。這年7月該團部分人叛變,他堅守崗位,毫不動搖,同叛匪進行堅決斗爭。他是家中獨生子,父母親疼愛有加,深怕他在斗爭風浪中受到傷害,三番五次來部隊,非要把他領回家不可。青原是二連士兵,和通拉嘎同鄉鄰居,一時思想動搖,要求回家。部隊領導批準他倆回家做好老人的工作,待老人思想通了再回部隊。
旗里把14團未叛變的士兵改編為庫倫支隊,同黨、政機關干部一起撤出庫倫鎮,到奈曼旗大沁他拉鎮休整。之后,回庫倫扣河子一帶打游擊。時間一晃到了1947年1月初。形勢好轉,通拉嘎、青原急欲回部隊,可是家人仍不肯放他們走。
德勒黑與通拉嘎、青原是同學、好友,對他們及其家庭情況都很了解,料到他們在家里的困境和焦急的心情。他下決心幫他們擺脫困境,早日歸隊。他與巴圖二人研究決定“綁架”通拉嘎和青原。他們選擇風和日麗的一天,領一班人馬闖進沙巴爾臺村,公然“綁架”通拉嘎、青原二人,當著眾鄉親押解出村,松綁帶回駐地。事后,通拉嘎、青原當“逃兵”被抓走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全旗,降隊聞之,幸災樂禍再沒找他們家的麻煩。
七、爭取叛軍士兵起義
1946年10月初,我軍戰略退卻,庫倫旗黨、政、軍撤出庫倫鎮,轉移到庫倫西部建立根據地。德勒黑同陳角榆、劉化東、布和朝祿、烏恩奇、義什敖爾布、巴圖等人領導庫倫軍民,同叛軍和來犯的國民黨軍進行殊死斗爭。截至翌年3月1日,經過十幾次大小戰斗,消滅叛軍有生力量,在主力部隊的配合下,收復庫倫全境。
這天拂曉前,駐扎在庫倫旗的國民黨七十一軍新六師第十八團同偽綏東、縣偽庫倫旗政府機關人員及保安大隊狼狽逃離庫倫。熱北支隊騎兵五團(即叛軍)三百多人馬轉往阜新,處境十分尷尬。駐扎在阜新城區的國民黨中央軍,不準他們進入城區,也限制他們到縣城以西的阜新市區征糧草,他們只好在縣城以東的幾個村落間轉游,時常遭地主武裝鄉團的襲擊,得不到糧草供應,士兵思想動搖,情緒消沉,思鄉之情日甚一日。德勒黑得知五團處境,找烏恩奇同志研究瓦解爭取的對策。他們經分析,認為五團副官陶克坦巴雅爾是薄弱環節,便把陶克坦巴雅爾作為爭取叛軍五團的突破口。他們派陶的熟人巴彥巴圖、拉布丹二人,帶著德勒黑旗長的口信秘密到五團駐地,向陶傳達德勒黑旗長的口信:“你一時背叛革命,投靠國民黨,但你還有機會將功補過,眼下我們庫倫約有四百多人在國民黨那邊,你設法把他們帶回庫倫,我們將表示歡迎。這是交給你的一項重要任務,也是你今后的出路所在。”處境艱難的陶耗不遲疑,當即滿口應承,表示千方百計盡快完成旗長委托的任務。(待續)
王文華 永前扎布
送走巴、拉二人,陶分析五團人員情況,認為作惡多端,不思悔改,一貫與人民為敵的,如慣匪烏力吉巴圖及其一伙和偽軍警人員,他們為數不多,充其量二、三十人。多數出身貧苦農牧民的士兵,曾受馬匹、槍支牽連,或因其他原因不得意當兵。他們的家眷親屬都在庫倫。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惦念家鄉的親人和家業,一心想早日回歸家鄉。這部分人容易爭取。第三部分是受過一定教育的青年,他們當初為謀生而當兵,同共產黨、八路軍有過一些接觸。他們向往回到人民一邊。他們人數不多,但都是連、排、班的干部,在士兵中享有一定威信。陶利用他的威望,在士兵中做深入細致的工作,逐步形成了起義的領導核心,然后以滾雪球的方法,擴大爭取團結的范圍,等待時機。
隨著時間的推移,解放軍的攻勢日益猛烈,國民黨軍節節敗退。形勢的發展對五團的生存越來越不利。老于世故的副團長慶巴圖眼看人心已散,便借口探家去錦州躲避。團長徐紹儒缺乏帶兵經驗,對這部分人馬已經駕馭不住,急得團團轉。官兵之間的矛盾不斷激化,彼此經常發生口角。士兵認識到跟著國民黨逃跑,朝不保夕,前途渺茫。在這種嚴峻的形勢下,陶克坦巴雅爾意識到起義的時機已經成熟。于是他在一天夜里召開秘密會議,商定第二天早飯后起義,起義信號、行動路線都做了具體部署。第二天是7月11日,天淅淅瀝瀝下著小雨,吃罷早飯,陶吹哨集合部隊,拋下徐紹儒、烏力吉巴圖一伙人,開拔向北進發。起義部隊轉到村北時,發現有二、三十人騎馬追上來。陶命令機槍手滿圖嘎帶幾個士兵前去截擊。滿圖嘎一梭子子彈橫掃過去,把那些追趕的人嚇得調轉馬頭縮回村里。起義部隊避開公路,沿著崎嶇的山路晝夜兼程,12日晚來到阜新縣和庫倫旗交界的厚很河邊,宿營過夜。第二天早起,陶讓其木德道爾吉執筆給德勒黑旗長寫封信。早飯后,陶領起義部隊渡過厚很河,逼近白廟子村,派兩個通訊兵帶信前往庫倫鎮。旗政府干部則丹、巴圖二人到鎮南卡子迎接起義軍信使。當時,德勒黑旗長和旗里其他領導都已下鄉,旗大隊向長青隊長出面接待信使。下午旗大隊干部散丹朝魯、高稿等人來到起義部隊駐地,代表向長青大隊長慰問起義部隊。27日,起義部隊得到旗里的通知開進庫倫街,到興源寺大廳參加歡迎大會,聽取德勒黑旗長和地區專員希日布曾格(李洪范)的講話。會后,德勒黑旗長接見陶克坦巴雅爾,對起義投誠的一百二十多人一一妥善安置。
八、土地改革以身示范
1947年冬,土地改革運動開始后,德勒黑特意回家,說服他父親,將自家的土地和房屋、牲畜、衣物等浮財交村農會處置,把家搬到后坨子牧鋪茅草房住。這事震動全旗,地主富農家庭出身的青年干部紛紛效法,有力地推動了地主富農的獻地舉動,為全旗土改運動的開展減少了阻力。
當時,德勒黑的姑媽出于立功表榜自己的私心,誣告她哥(德勒黑父親)瞞報家庭財產,沒交出銀元。德勒黑父親受冤屈,一氣之下上吊自殺。德勒黑姑媽后悔自責,痛心疾首,精神失常。面對此情此景,德勒黑雖然難過,但革命意志絲毫沒有動搖,令當時的庫倫旗委領導孫馨遠、陳角榆等同志十分贊嘆。
這年12月下旬,德勒黑同志由時任額勒順努圖克黨委書記的滿都拉同志陪同前往烏蘭浩特參加東部區內蒙古人民青年團會議。在那戰火紛飛、硝煙彌漫的歲月,千里迢迢去烏蘭浩特談何容易,旗里派全副武裝的騎兵班十二名戰士護送。經過六天的長途跋涉,他們到達科左中旗東北部的圖布信區,把護送的戰士留在那里,德勒黑、滿都拉二人乘坐火車前往烏蘭浩特。 (待續)
王文華 永前扎布
滿都拉同志回憶說:“德勒黑同志是蒙古族知識青年的佼佼者。他23歲就挑起一旗之長的重任,卓有成效地開展工作,令全旗各族人民敬佩。能有機會陪他去東蒙革命圣地烏蘭浩特開會,我十分欣喜。他中等個頭,為人謙和,性格開朗,平易近人。會議期間,我們聽取了內蒙古自治區政府烏蘭夫主席、哈豐阿副主席、王再天公安部長、阿思根內防部長的報告,受到深刻的教育和極大的鼓舞。德勒黑同志是個善于學習的人,大會期間他自始至終聚精會神,悉心聆聽領導的報告,并且不時作記錄。在分組討論時,他興奮地說,這次大會是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使我開闊了眼界,認清了全國解放戰爭的大好形勢,看到了中國革命即將成功的美好前景,令人歡欣鼓舞。磨刀不誤砍柴工,這次大會的學習,對我今后的工作十分有益。回去后,要很好地傳達貫徹大會精神,認真按照大會要求做好工作……”
“大會于翌年1月初結束,我們乘坐火車返回科左中旗圖布信區,與在那里等候我們的護送戰士們匯合返程。途經通遼時,忽聞刺耳的防空警報聲,眼看空中有幾架飛機盤旋,霎時‘轟隆隆’轟炸聲震耳欲聾。德勒黑同志勇敢機智地指揮大家躲進一家商號避難,等到天空敵機轟鳴聲消失,我們才出城。德勒黑同志風趣地說:‘我們是神兵天將,大難脫險,必有后福。國民黨是兔子尾巴長不了啦!革命成功了,我們有好日子過吶!’說得大家精神振奮,情緒昂然。”
“回到旗里后,召開各努圖克、區黨委書記、土改工作隊長會議,傳達烏蘭浩特會議精神,及時糾正了有些嘎查村亂抓、亂斗、亂打地主富農的過激行為,制止了青年學生沖擊寺廟,趕走喇嘛、搶劫銅佛、經卷、香爐等宗教文物的違法行為,保護了文物古跡。”
九、導演“槍斃案”
1947年冬,在土地改革運動中,庫倫民眾再三要求揪斗庫倫鎮西溝村德吉都少布,庫倫鎮政府一直沒有批準,激怒一些人。一些人自發組織起來去西溝揪斗德吉都少布,庫倫鎮政府領導報告旗政府,要求旗領導出面說服大家。德勒黑得知此事后十分著急,他知道德吉都少布是西溝村富裕農民洪義之子,偽滿時期一直在外地讀書,兼通蒙漢文,也會畫畫,學識較好,為人正派,“八·一五”光復前一年多回到旗里,被招進偽旗公署當雇員,管理了一年多勸業事務,觸及一些小商小販小手工業者的利益,一些人自然對他有氣,要趁土改運動發泄發泄,無可非議,但揪斗是過激行為,可又不能強行阻止。他同旗委領導研究決定采取“非常措施”,平息大家的過激行動。
德勒黑派人找來庫倫鎮城廂區政府領導和西溝村農會主席,吩咐他們密切注視群眾的動向,并向他們詳細交待了設想的“非常措施”。之后,一天上午約八時許,一些人聚集在鎮西頭的關帝廟門前,熙熙攘攘沿著庫倫河北岸往西溝村涌動。這時,庫倫鎮區政府和西溝村農會已經相互溝通,準備好了應對措施。西溝村離鎮只有十多華里。民眾十點左右到達西溝村農會大門前的河邊時,西溝村二十多名自衛隊在河南岸排好隊,為首的兩個隊員端槍押著雙手反綁的德吉都少布走到溝南坡頂西北東南走向的懸崖邊,對著德吉都少布的后腦勺,放了兩槍,德吉都少布應聲跳下懸崖,溜走。人們以為自衛隊真的槍斃了德吉都少布,便原道返回鎮里。事后,德勒黑派人把德吉都少布送到離庫倫鎮一百多華里遠的茫漢努圖克呼和古納村旗蒙民醫學會牧鋪放牛。1948年5月土改運動結束,旗教育局又把他派到下希伯村小學任教。 (待續)
王文華 永前扎布
在土改斗爭高潮時,德勒黑作為旗長認真貫徹執行黨的知識分子政策,保護睦德勒圖、滿都呼、寶音合什格、哈斯布和、希金滿都拉、包金山、巴音滿圖嘎等一批地主、富農家庭出身和偽國兵、偽職員出身的青年知識分子。這些人為庫倫革命根據地的鞏固發展,以及后來為庫倫旗文教衛生事業的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
十、開發蒙醫蒙藥資源
1947年解放初期,方圓4700多平方公里,擁有7個努圖克(區)、鎮、180多個嘎查(村)、6萬多人口的庫倫旗沒有一處診所,有的只是游走農村牧區的巫婆神漢、薩滿、亦都罕、住廟倉醫,嚴重缺醫少藥。百姓得病無處求醫買藥,小病忍耐自理,大病或找巫婆神漢跳神弄鬼,驅邪招魂,或到廟上求神拜佛,破費錢財,還得不到醫治,眼睜睜認命屈死。作為一旗之長的德勒黑目睹百姓被病魔纏身,遭受苦痛的慘狀,心如刀絞。熟知庫倫旗歷史文化的德勒黑,自然了解庫倫地區蒙醫藥隨著喇嘛教的傳入從無到有的歷程。民國十二年(1923年)二十三世扎薩克達喇嘛羅布桑林沁曾從達爾罕旗莫力廟邀請溫都爾額木其——博彥特古斯,從卓索圖盟土默特左旗瑞應寺曼巴扎倉(醫學部)聘請畢力格圖來庫倫,興辦庫倫旗第一所蒙醫學校,招收10名學員授課,培養蒙醫。學員三年畢業后,選聘其中成績優異的巴圖、嘎日迪等4人,擔任庫倫喇嘛廟的“倉醫”,其余6人回鄉行醫。他們中有的人帶徒弟,培養幾個蒙醫。但對分布在農村牧區的廣大患者,簡直是杯水車薪。再說,篤信喇嘛教的農牧民,有病只知求神拜佛,很少找鄉間醫生看病買藥。為解決百姓防病治病的需求,德勒黑決心要把現有的蒙醫組織起來,為農牧民患者看病,同時發揮他們的特長培養醫藥人才,盡快改變庫倫旗缺醫少藥的狀況。于是他與旗委領導和有關部門協商研究,1947年秋季把分散在鄉間的50多名蒙醫召集到旗里整訓,成立了蒙民醫學會,聘請寺廟倉醫德木林、德吉都任正副會長,其余受訓者都成為會員。醫學會會員經過培訓學習,提高了思想覺悟,改進了醫風醫德,有了救死扶傷,為農牧民服務的意識。他們按居住地劃分小組,分片負責全旗努圖克、區、下屬各嘎查村,巡回醫療。藥物由過去醫生自制自售改為醫學會統一制作分發,保證了藥品質量,提高了療效。
醫學會利用吉祥天女神廟閑置的空房,開辦學制兩年的蒙醫學校,招收道敖日布、阿日古拉、通拉嘎、丹斯、旺古爾扎布、朋斯格、博和太等二十多名兼通蒙藏文的還俗年輕喇嘛,由醫學造詣較高的滿喜、伊如勒圖、吉令阿等老蒙醫講授藏醫典籍《四部醫典》。醫學會還辦短期進修班,招收十多名醫學理論基礎差的自悟蒙醫進修,提高他們的醫學理論水平,強化他們的醫療技能。
為了解決辦學、制藥資金,德勒黑委托旗政府廚師德吉都忠乃找西溝村薩仁通拉嘎,在水草較好的茫漢蘇木呼和古納村設立牧鋪,把滿西、嘎日迪、德吉都、德木林、伊如勒圖等老蒙醫捐獻的散畜集中到牧鋪,雇傭德吉都少布、朝格吉勒圖、朝義、永前扎布等人牧放,供醫學會變賣,購置醫療器具和藥材。德吉都忠乃還特意叫老岳母毛都老去牧鋪給牧工燒火做飯,料理日常生活。
醫學會在庫倫街開辦診所,為百姓看病治病,并在全旗范圍內開展有領導有組織的醫療衛生工作,不僅緩解了農牧民的醫藥需求,抵制了巫婆神漢、薩滿、亦都罕的迷信活動,而且為建國后庫倫旗蒙醫藥事業的長足發展奠定了基礎。后來馳名內蒙古自治區蒙醫界的權威甘珠爾、蘇達那木、棍沁扎布等人都出自當初的庫倫蒙醫學校。所有這些與當今庫倫旗成為全國蒙醫藥之鄉不無關系。 (待續)
王文華 永前扎布
德勒黑為解決農牧區產婦因得不到科學接生,母嬰死亡率高的問題,特意從烏蘭浩特調來婦產科名醫哈斯格日樂舉辦接生員培訓班,為各努圖克、嘎查培訓接生員,在全旗推廣新法接生,大大降低了母嬰死亡率。
德勒黑在開發蒙醫藥資源,解決農牧民缺醫少藥問題的同時,還十分關心畜牧獸醫工作。據當時在庫倫旗額勒順區工作的滿都拉同志回憶,1947年為促進牧業生產的發展,德勒黑同志特意到以牧業為主的額勒順努圖克,召開畜牧獸醫工作會議,同區、努圖克、嘎查、村干部共商防治牲畜疫病問題。基層干部和獸醫工作者暢談防治牲畜常見疫病的傳統方法,德勒黑一一作了詳細記錄。會后,他參閱有關資料,經認真核對考證,用蒙文編寫了牲畜防疫手冊,印發各嘎查、村獸醫人員,供參照防治牲畜疫病。旗里還用他編寫的手冊作為教材,培訓各嘎查、村獸醫人員,有效地控制了農村、牧區牲畜疫病的蔓延,促進了全旗畜牧業的發展。
十一、支援前線,擁軍優屬
自1946年8月任庫倫旗長至1949年6月調離庫倫,德勒黑在與上級派來庫倫的黨政軍人員齊心協力開辟創建庫倫革命根據地的同時,廣泛動員庫倫蒙漢各族人民竭盡全力支援東北乃至全國解放戰爭。他是庫倫土生土長的蒙古族青年,他為人謙虛,公道正派,庫倫蒙漢各族人民十分信賴他,他倡導的事情,群眾一呼百應。每次發出招兵通知,各族青年都熱烈響應,踴躍報名,招兵指標都能成倍完成,出現父母送獨生子,新娘送新郎參軍的感人場面,涌現了不少“參軍模范村”和“光榮之家”。各努圖克、區、嘎查、村青年入伍,群眾敲鑼打鼓、載歌載舞歡送。努圖克達、區長、嘎查達、村長親自為入伍青年戴花牽馬。1946年至1949年,全旗先后有1960名青年參軍。同時,全旗組織四批擔架隊支援前線,共參加2004人。這些剛剛翻身得解放的農牧民懷著對共產黨、解放軍的無比信賴和對國民黨反動派的深仇大恨,冒著槍林彈雨隨軍轉戰東北各戰場,舍生忘死搶救傷病員。希寶同志率領的第二批擔架隊歷經七個月,相繼參加解放法庫、新立屯、遼陽、沈陽、四平的戰斗,出色地完成了任務,被評為“紅旗擔架隊”,其中有103人分別立功,17人英勇犧牲,44人傷殘,受到東北野戰軍軍部的嘉獎。庫倫人民先后護理康復解放軍傷病員達一千多人。
解放戰爭期間,庫倫旗累計出戰勤民工一千多人次,畜力車500多輛、糧食2306萬斤,碎草524萬斤、燒柴1700車、蔬菜12.5萬斤、戰馬2000多匹、軍鞋2萬雙(平均每戶兩雙)、鞋墊1萬副。
1947年11月,東北野戰軍七縱隊十九師來庫倫休整40天,庫倫人民特意加工大量炒米和奶食品,慰問部隊。1948年秋,遼沈戰役打響,大批部隊和擔架隊路經庫倫赴義縣,攻打錦州外圍縣城,出現軍糧供應緊張。德勒黑組織旗政府干部分赴各努圖克、區、嘎查、村緊急動員群眾莊稼熟一塊割一塊,連夜加工送前線,保證了作戰部隊的用糧。這年10月初,前線后勤首長指令庫倫旗儲備十萬名俘虜吃十天的成品糧,限三天備齊。旗政府號召各嘎查、村每戶送50斤成品糧,群眾日以繼夜邊收邊打邊加工邊運送,按時儲備了130萬斤成品糧。在解放戰爭期間,庫倫安排了十幾支上萬名過往部隊的食宿。
隨著參軍青年、擔架隊、戰勤工的增多,軍烈屬與日俱增。為了保證軍烈屬的正常生活,德勒黑提議制訂《關于優待軍烈屬代耕包糧的制度》。在1948、1949這兩年,全旗農民為軍烈屬代耕地51411畝,包糧771165斤。對無力打柴、碾米、挑水的軍烈屬,各嘎查、村安排專人分戶包干。每逢過年過節,旗努圖克、區都統一規定慰問軍烈屬的標準,以嘎查、村為單位敲鑼打鼓慰問軍烈屬。
當時僅有1萬多戶人家、6萬多人口、幅員狹小的庫倫旗居然能作出如此巨大的貢獻,這與德勒黑非凡的組織領導才干和廢寢忘食的工作不無關系。
1949年6月,德勒黑調任哲里木盟糧食局副局長。之后,相繼擔任內蒙古財經委合作指導科科長、內蒙古供銷社組導處處長、巴彥淖爾盟烏拉特中后聯合旗政府副旗長、政協副主席等職,直至1984年離休。離休后,德勒黑仍然關心國家大事,注意時事政治,專心研究內蒙古“林牧為主多種經營”的經濟建設方針,撰寫了數萬字的論文,提出了“退耕還牧、退耕還林”、“保護草牧場,保護生態環境”等遠見卓識的建議。晚年,他在體弱多病,大部分工資用于墊付醫療周轉金,家庭經濟拮據的情況下,省吃儉用,節省下15000元,資助3名家鄉的貧困大學生完成學業。他要求家鄉教育部門不登報、不公布、不聲張自己這區區小事,足見其高尚的品德和無私的奉獻精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