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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鈞 薛彥田 著
特古斯站起來,直視面前的王爺,神情不由有些局促不安,手也不自覺地碰到了腰里藏的那把蒙古短刀。王爺似乎看出特古斯的緊張,說:“哎,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我身上掛殺人刀了?”
特古斯忙掩飾說:“回稟王爺,下人從小到大,還從未見過像王爺這樣的大官呢。”
王爺哈哈大笑著說:“王爺又有什么,莫非比土匪還可怕嗎?他們把明晃晃的蒙古短刀都插我床頭上了,可你不還是把他們教訓了一番?”
特古斯話里有話地說:“下人不知什么叫做可怕。只知道敢愛敢恨。”
王爺端詳著面前的小伙子,說:“哎,你的話我怎么沒聽明白啊?莫非你是憑著感覺才救了我的女兒?”
特古斯躬身說:“下人不過偶遇格格蒙難,出手相助,純屬偶然,義不容辭,不足掛齒。”
王爺愈發欣賞起特古斯了,說:“小伙子不錯,不但足智多謀,且談吐不凡,從今天起,你就是王府衛隊的札蘭章京了。”
特古斯一愣,深感意外地說:“王爺,這……”
王爺走過去,拍了拍特古斯的肩膀說:“好好干,小伙子,我看你能行。”
特古斯對王爺的這一決定,沒有思想準備,甚至持懷疑態度,幾次將手摸到了腰間那把短刀,又放了下來。
巴雅爾一旁冷冷地說:“特古斯,想什么呢?還不向王爺謝恩!”
特古斯這才反應過來,跪下來說:“謝王爺恩典。”
特古斯腦子很亂,不知道這次升職對他是喜是憂,若是額吉知道了兒子非但沒有替父報仇,反而救了仇人的女兒,又當了仇人手下的官員,那還不得把他罵個臭死啊!
巴雅爾和特古斯騎馬走在回衛隊的路上,巴雅爾發現特古斯當了僅次于梅林的武官,非但沒顯出欣喜,反倒情緒很低落,這也太不合情理了。
“特古斯,你怎么不高興?”巴雅爾說,“你小子命真好,遇上了王爺這樣的明主,一夜之間便飛黃騰達了不是?”
“我倒希望王爺今天沒做出這個決定的。”特古斯神情沮喪地說。
“哎,你這話什么意思?”巴雅爾不解地問,“莫非還有不偷腥的貓?不想升遷的侍衛?你把我當傻子了!”
“梅林大人,我想問一句,這是不是卓拉格格的主意?”特古斯試探地問了一句。
“特古斯,我警告你,卓拉是我的,不許打格格的主意。”巴雅爾面色冷峻地說,“要不,我饒不了你!”
“梅林大人,”特古斯淡淡一笑說,“你想歪了。我根本就沒那份心思,你盡管去追好了。”
“你說的真心話?”巴雅爾將信將疑地問,“沒騙我?”
“我們之間根本不可能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好了。”特古斯冷冷一笑。
特古斯回到王府衛隊營房。不想,同屋人都像換了個人似的,齊刷刷地站起來,恭敬地問他問候。特古斯不知所措,一頭躺到床上。不想,一位侍衛過來恭敬地說:“札蘭章京大人,我領你去房間吧。”
特古斯從床上坐起來,說:“這不挺好的嗎?我哪兒也不想去了。”
侍衛急了,說:“下人奉命騰出了個單間,大人的物品已經搬過去了,你就給下人一個面吧。”
特古斯一抬頭才發現墻上掛的馬頭琴已經不見了,再一看隨身的行李也沒有了蹤影。他只得搬進了為札蘭章京準備的府邸。這里是個大套房,有臥室、書房、客廳,陳設也一應具全,可在特古斯眼里,卻毫無興致。侍衛幫札蘭安頓好之后便退出了。特古斯呆呆地坐在書案旁,掏出身上藏的那把蒙古短刀,拿在手上反復擺弄著,有些發愣。母親的叮嚀又回響在耳邊:“孩子,這是父王給你留下的一對雕花古刀,是你爺爺那輩傳下來的,你要用這刀為你的阿爸報仇,以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這會兒的特古斯陷入了一種難以破解的痛楚之中,他狠狠地將刀子扎在了案面上,用雙手攏住頭,自言自語地說:“天啊,為什么讓我遇到那個女人呢?”
第二十一章 奕話里有話讓卓拉一頭霧水
第二天一大早,卓拉格格不大情愿地跟著父母來到恭親王下榻的王府驛館。這是敖斯爾當政后,大興土木建造的花園式建筑群落,主要用來接待京城皇親國戚和蒙古王公。雖不及恭王府萃錦園那般銜水環山,古樹參天,曲廊亭榭,但也是富麗堂皇,鳥語花香,幽靜典雅。
奕見到卓拉顯得格外親切,連聲說:“哎呀,真沒想到小卓拉一晃也出落成大姑娘了!”
卓拉向恭親王請安后,被安排坐在了奕的對面。坐在一側的敖斯爾向恭親王簡述了卓拉脫險的經過,臉上洋溢著得意之色。挨在身邊的榮云也笑容可掬地不時補充上兩句。
“好,有驚無險,真是巾在幗不讓須眉啊!”恭親王邊聽邊頻頻頷首,眼睛始終沒離開卓拉。
“親王對小女這般關愛,讓我和榮云都非常感動,”王爺說,“所以今日特來登門致謝。”
“應該的,應該的,都是親戚嘛。”恭親王說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大福晉瞅了默默無言的女兒一眼,說:“卓拉還不謝謝恭親王。”
卓拉離坐行半跪禮,說:“多謝叔叔關心,小女卓拉有禮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