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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包相會（二十六）
劍鈞 薛彥田 著
娜牧琪忘情地跳著舞，聽到掌聲才發現了格格和梅林，忙低下頭，羞澀地閃到了一旁。
特古斯淡淡地說：“過獎了，也就馬馬乎乎吧。”
卓拉接著點評說：“美中不足就是有點哀婉，不夠奔放。”
特古斯說：“琴聲就是心聲。心哀婉琴聲便哀婉，那是自然的了。”
卓拉突然想起了什么，盯著他說：“對了，怪不得這么眼熟呢？沒錯，我見過你的！”
“你還有印象嗎？”卓拉轉而問娜牧琪。
“哦，好像有，也好像沒有。”娜牧琪在裝著糊涂。
“是嗎？我倒是沒大注意的。”特古斯也故作吃驚地說。
卓拉蹲下身來，很感興趣地說：“你這人城府很深啊。哎，我們交個朋友吧。”
特古斯淡淡地說：“那豈不是高攀了嗎？你可是敖斯爾王爺的格格。”
卓拉嫣然一笑，歪著頭說：“這很重要嗎？”
特古斯想了一下說：“這要怎么看了，說重要，也不重要。”
卓拉坦率地說：“我喜歡你的性格，有男人的厚重和風骨。”
特古斯放下馬頭琴說：“多謝夸獎，可我并不喜歡你說的這句話。”
卓拉笑了，說：“你很直率，我不會生氣的。對了，這支曲子也很好聽，我挺喜歡的。”
特古斯面無表情地說：“這支曲子叫《烏尤黛》，流傳于民間，王府里是很難聽到的。”
卓拉歪著頭問道：“誰說的？我就會唱啊，你能再拉一遍嗎？”
特古斯又操起馬頭琴。巴雅爾從卓拉的眼神里，感到一絲不安。他將卓拉拉到一邊，低聲說：“他不過一個下人，沒什么出奇的，你沒必要夸獎他。”
卓拉不高興了，說：“下人怎么了，下人也是人啊。”
特古斯又一次拉起了馬頭琴。將帳篷里的人都吸引了出來。
巴雅爾無可奈何地陪在那里。這時，他忽然聽到遠處有馬蹄的聲響，就大聲喝道：“有情況，別拉了！”
特古斯依舊在拉。巴雅爾氣惱地想去搶他手中的馬頭琴，被卓拉的眼神制止住了。沒一會兒，阿拉坦和幾個侍衛騎馬沖破夜色跑過來，看到卓拉格格的倩影，才深深松了口氣。他翻身下馬，走到卓拉跟前，說：“謝天謝地，菩薩保佑，格格可是把王爺和大福晉嚇壞了。”
卓拉心神不安地說：“哎呀，一下子驚動了這么多的人，我真是罪不可赦啊。”
阿拉坦如釋重負地說：“王爺是怕梅林寡不敵眾，反害了格格，就讓我來找額爾敦談判。這下好了，我也可以交差了。”
巴雅爾不高興地說：“我巴雅爾有那么傻嗎？”
阿拉坦話里有話地說：“看來我這趟是不該來了。”
特古斯收起馬頭琴，站起來說：“王爺自有他的考慮，協理來也不能說多此一舉。”
巴雅爾瞪他一眼，說：“有你什么事兒，少插嘴！”
卓拉在一邊說：“巴雅爾，不得無理，就你英雄，行了吧！”
第十八章 兩個蒙古漢子與格格一臺戲
草原又迎來一個美麗的清晨。旭日冉冉從綠色中爬出來，映照著科爾沁大草原，卓拉騎馬走在最前面，侍女娜牧琪緊隨身邊。卓拉看到遍地的野花，便和侍女跳下馬來彎腰采摘，卓拉摘了一朵薩日朗花，放在鼻尖下聞了聞，隨手插在娜牧琪頭發上，說：“看看，多漂亮，像個新娘子。”
娜牧琪嘴一噘，心思重重地說：“我才不想嫁人呢，一輩子跟著格格。”
卓拉笑了，說：“你真傻，女人最大的事情就是找個好男人。哎，你要看上誰了，就告訴我，我幫你說說。”
娜牧琪不好意思地笑了，說：“格格，說什么呢，羞死個人了。”
巴雅爾也湊到卓拉跟前，說：“哎，說什么呢，這么熱鬧？”
卓拉大聲說：“我說給娜牧琪找個好男人。”
娜牧琪羞得捂著臉跑開了。巴雅爾笑著喊道：“哎，別跑啊，好男人有的是。”
卓拉瞪了他一眼，說：“別胡說了，我怎么沒看見。”
巴雅爾笑嘻嘻地拍打著胸脯說：“哎，我不就是一個嗎？”
卓指著眼前曲曲彎彎的怪柳，半開玩笑地說：“我看你啊，就像那棵怪柳，哪都好，就是有一點，總也挺不直男人的腰桿。”
巴雅爾心有不悅，但還是笑著說：“在格格的面前，我甘愿像那怪柳卑躬屈膝的。”
卓拉憋不住笑了，說：“你啊，就會用嘴哄人。”
巴雅爾滿臉堆笑地說：“難得我們呆在一起，我想跟你說句心里話。”
卓拉心不在焉地說：“有話回去說吧，對了，我去找特古斯問個事兒。”
卓拉說著就跨上馬朝不遠處的特古斯跑了去。巴雅爾尷尬地站在了那里，有種失落的感覺。
卓拉笑呵呵地與特古斯并轡而行，慢慢地落在后面。特古斯側目看到巴雅爾在不遠處冷漠地注視著他，便說：“格格，怎么想起來和下人說話了？”
“下人？誰說你是下人了！”卓拉笑著說：“哎，說正經的，你的馬頭琴跟誰學的，真好聽。”
“額吉教我的。”特古斯眼睛望著遠方。
“你額吉是個很了不起的女人，”卓拉很感興趣地說，“養了你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
“我的阿爸也是個了不起的男人，”特古斯說。
“哎，你阿爸是做什么的？”卓拉很感興趣地問。
“他是個牧人，已經不在了。”特古斯陰沉著臉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卓拉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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